第九章 十年

    虚幻大千两茫茫，一邂逅，终难忘。

    十年光阴在中原大地只不过一瞬而已。

    风平浪静的十年，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
    自诩正道的人们群聚在中原东南，这里物产富饶，百姓富足。真有一番太平盛世的感觉。而正道阵营中心就有一座大山直挺挺的插在中央，远远就可见这里灵力旺盛，地气充足。横亘数千里，苍松翠柏，茂林修竹。可谓道家仙境。

    《逍遥游》中记有“北冥有鱼，其名曰鲲，鲲之大，不知其几千里也；化而为鸟，其名为鹏，鹏之背，不知其几千里也，怒而飞，其翼若垂天之云。”

    不知人们怎么把这两只神兽跟这座山联系在了一起，就将这座山取名为“鲲鹏山”

    而现如今林林总总道家大小门派之首的“灵虚门”自数千年前就在此开山立派，吸天地之灵气，门派极为昌盛。

    万千生灵，盈虚如幻，是为灵虚！

    传说灵虚门开派祖师灵虚子更是位了不得的人物，据说这位道长造化通神，苦修数百载，终有一日天地震动，在云梦洞府降下一道九天金光，将正在修炼的灵虚子笼罩在金光之中，尔后便踪迹全无。

    从此灵虚门上上下下说灵虚子师长已得道成仙，虽不知是谣传还是真实，不过从此之后灵虚门声威大震，将道教各门派压了下去，称为道家正统。

    鲲鹏山再向东几千里便是佛家的地方，名为“普慈山”的一座大山上有佛家正统“因果寺”。

    再者就是俗家弟子在道佛两大派四周星罗棋布，俗家中虽无可以堪比灵虚、因果的千年泱泱大派，但总体来说，世人终归难舍七情六欲，俗家中修真之人倒是比道佛多出不少。

    数千年来，一直是以出过大罗金仙灵虚子的道家灵虚门为正道领袖，一直未改变。

    可就是近几十年来，中原并不太平，金人南侵，百姓流离失所，苦不堪言。佛家本慈善，纷纷拿出压底的钱粮来救济百姓，普度众生，尤以因果寺为最。

    就这样，佛家的威信竟然渐渐的盖过了道家，人数也日益增多。甚至有的道家弟子也剃了头发去投奔了佛家，这使得灵虚门主——静无道人颇为无奈。

    使静无更无奈的是就在几十年前的正道“百年试道”上，自己竟一时失手，“太虚道法”不敌因果寺方丈断尘大师的“无相慈悲咒”，失去了正道正统的地位，使得天下哗然。

    现如今，道家灵虚门，佛家因果寺已在本教的地位确定，然而俗家本就门派极多，鱼龙混杂，经过数百年争斗才渐渐显露了两大派，一个在东南方向，名为“天雷派”；一个隐居西北，名叫“神风谷”，这两大派为争夺俗家正统争斗不断，到现在也没有争出个谁赢谁输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，灵虚门竟是出了件大事——正值壮年的静无道长突然宣布隐居，由下一代弟子中最小的德岚道人继承掌门之位。也使正道这一边震动非小。

    这天，灵虚门天命阁。

    一片寂静之后，终于有人忍不住了，用浑厚的嗓音冲着正座喊道：“我说德岚啊，这次师傅不知又演的哪出戏。前几年自从他老人家隐居之后，好像就行为不太正常了吧……”

    “德丰…你应该知道叫我什么罢！”正座上的德岚道人身着掌门金衫，一声厉喝之后，怒盯着说话之人，“难道……你对掌门这么无礼么？”

    这男子一怔，被盯的大为不悦，哼了一声不再理他。

    又有人接过话头道：“我说，掌门啊……这次师傅请来的那个黄埔天又是何方神圣呢？”

    德岚看了看这人，想了想道：“师傅这么做自有他老人家的意思，德肖师兄不必多问了罢。”

    “我听说，师傅是请他来镇守云梦洞府的罢……”这人不急不火，“师傅当真是老糊涂了，竟然请一个外人来镇守我们灵虚门的禁地。”

    德岚虽年纪尚小，但师傅的那种庄重沉稳倒是被他学来。德岚道人沉吟了一会，正色道：“我说过了，师傅的事情，我们不应该管。不过……师傅跟我说过，这个黄埔天道行非同小可，你们还应要以宾客之礼相待。”

    德丰听罢又是怒哼了一声。

    德岚听得此声，只是微皱了皱眉，侧目看了一眼，正了正神色，恭恭敬敬的跟下首一貌美女子说道：“不过话说回来，枫雪师姐，眼见这百年一次的‘百年试道’又要开始了，您和众位师姐都准备的怎么样了？”

    这个叫枫雪师姐听罢起身深深一礼，道：“回掌门，飘渺峰上众师姐妹已然准备就绪，全等时候一到，由掌门亲自率众赶向普慈山”

    德岚微微点头，道：“师姐太过客气，师弟我做这个掌门时日不多，还望以后师姐多多相助。”

    枫雪面上毫无表情，嘴角动了动：“是。”

    又是一声怒哼传来，顺声音望去，又是一个魁梧大道士低低吼道：“掌门这是什么意思？难道只有你的师姐们可以指导与你，我们这三位师兄倒是不行了么？”

    德岚一怔，面上不自觉抽动一下，倒是恭敬道：“德仁师兄多想了，您身为我们这代弟子大师兄，经验和阅历自然是要比我这小师弟多得多，日后还望……还望德仁师兄多多……相助……”

    “好…”德仁声音已明显杂着些许不悦，“还望掌门，今后励精图治，重振灵虚山门！我们先行告退。”

    枫雪见此，也用冰冷的声音道：“既然如此，枫雪和众师姐妹告退。”

    七道异光，迅速划过了天际。

    “吱-”一直坐在天命阁主座上的德岚掌门面色极为难看，双手一使劲，竟是生生把掌门椅上的扶手给拗了下来，德岚用只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低说着话。

    “师傅……这掌门……可当真不好做啊……”

    云古山。

    清晨，云古山依旧被蒙蒙烟雨笼罩着，好像亘古以来，这座山就是在云雨中度过千年的。

    一条悠长的山道上闪出三道人影，两前一后。

    好似这三人都习惯了这无穷无尽的烟雨了罢，三人都身着一身黑衣斗篷，在雨雾上缓缓前进。

    前方两个人说说笑笑，不时还喊着几句玩笑话。而后面有一瘦弱的身子慢慢的跟着他们的脚步。

    他一步一步的走着，是那么的静谧。

    他，正是左不语。

    十年了，光阴飞逝，自从他被霍隐带到云古山后，他就一直这个样子。或许是父亲的离世让他自小就将自己闭在内心中，郁郁寡欢，除了与师傅霍隐交谈甚多外，与前方的两个师兄竟是十年也没有说过几句话。

    风，刮着。

    撩动了他面前的斗笠。

    不知不觉。

    他，已经十六岁了。

    “不语，赶紧回去罢，师傅在听雨轩等我们呢。”前方的大师兄梁义回过头对左不语道。

    “恩……”左不语回应了一声，加快了步伐，消失在了烟雨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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