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梅很酸,正是我喜欢的那种,我用力含着话梅,想要多榨出一些酸味来。发烧致使我的胃口不大好,没有一丝食欲,味觉也变得有点迟钝,我喜欢酸味对我的味蕾的刺激。
我略微低着头,因为头还是有些痛,也变得有些沉重。眼角余光告诉我周延此刻正看着我,我不知道该说什么,我想告诉他这一切都与萧逸无关,却说不出口,周延能看穿我的一切,我在他面前不可能有任何遮掩。
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,我和周延都没有说话,也没有任何动作,直到药瓶里的液体流尽,周延才起身去喊护士。三瓶液体顺着针管流进我的血管,我的左手已经变得冰凉,护士手法很熟练,利落的将针头拔出,我没有感到一丝疼痛,如果我可以把萧逸也像这根针一样,干脆利索的拔出,我想我心里会舒服的多吧。
护士收好针管和药瓶,要我在病床上继续休息一会,又嘱咐我要多喝水,注意保暖,明天再来一次。我压紧了左手背上的胶布,针眼很小但还是有一点痛感的,身上的酸痛已经基本消失了,所以我想温度已经降下来,身体便是没有什么问题了。
周延终于开口对我说话:“现在,你打算怎么办?小沫,耗费了六年的青春,够了吧。”我知道周延这句话不是在问我,他是想告诉我对于萧逸,此时此刻,我应该有一个了结,无论眷恋也好,心痛也罢,萧逸已经完完全全属于另外一个人,一个美丽温婉,与他相配的漂亮女人。萧逸从来就不曾属于我,从今以后,即使是在心里偷偷想念的情绪,也不该再有。
“我们走吧。”我掀开雪白的被子,立时感到一阵凉意袭来。我小时候输液跑过针,手背肿的老高,疼得哇哇哭,打那以后我输液手就从来不敢动,那么僵了三个多钟头,手早就不灵活了,周延弯下身帮我把鞋带系好,我穿好大衣,周延帮我拎着包,并肩走出医院。送我回家后,周延没有像往常那样跟我爸妈闲扯,只告诉我说明天好好在家休息,不要去上班,午饭后会来接我去医院输液,跟我爸妈道了再见之后就转身走了,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,竟有种说不出的疲惫与颓然,大概是我还没痊愈有些恍惚的错觉吧,这些消极的形容词都不该是属于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