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
“你为什么喜欢我?”
天,我从没见过这样的。不知道要怎么办。说了很多理由,都不过关。我为自己的那句鲁莽的话付出了惨痛的代价。
可是,谁又逼我说出我爱他这样的话了呢?
我也不清楚。
光阴荏苒,悄悄地溜走了五六十个日夜。每晚,我都和晓飞,他一起回家。一路上,因为晓飞的家离学校很近,所以在回家的时候,大多数的时间总是我横冲直撞,大大咧咧地像个不怕死的怪物,和他大声谈笑着从车辆中穿过。他的声音不大,但很温柔,总是用这样的语调平稳地对我说说话,惹来周围车辆里的司机们惊讶的目光。
今天,有些特别。天空中迷蒙的雪花晶莹落下,没有秋叶的炫舞,只是很安静地飘落,到达地面的时候,它脆弱得让人心疼。我舍不得走,害怕踩到了,伤害了那些天生尤物。它们不仅仅是大自然的结晶,更像是一种绝美安谧的画面里最细微完美的构件。
看着雪花,纷纷扬扬地飘落,我霎时感到真的有一种素洁的感觉油然而生。它的寒冷,似乎是对世俗的鄙夷,那种举世皆浊我独清的傲骨和安谧柔美的性格以及不论贫贱,将所有的污浊化为雪水,使这个污浊的世界重新变得洁净的品格更让我无比地宠爱它——冬季的雪。
我在路上慢慢地观赏着冬天的雪景,看着这雪压弯了枝头,掉落在张毅的脖子里,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。
“我喜欢雪。因为我是冬天生的。”张毅说,“可是今天真的很怪,雪总是往我脖子里掉。”
我喜欢雪。
我说。
我不是冬天生的,我生在夏季,可我依然喜欢雪。喜欢冬季。无可抑制地喜欢。我喜欢冬天几个人一起挤在一起取暖。那么温馨的画面。
“你会希望和谁在一起取暖呢?用不用我给你和他搭个桥牵个线?”
胡说。我从来没和谁一起取过暖。如果真要算,也只有她了。
“谁?”张毅问。
叶雁。
“她是你小学同学?”
我小学四年的挚友。
“错了,应该是六年吧。”他更正道。
不,是四年,我上三年级的时候分了班,所以,她是我三年级才认识的,并不是从小到大。
叶雁,叶雁,叶雁。
我们有多久没有联系了呢?
我呆呆地在那里站了一会儿,他忽然说“天,雪又掉到我的衣服里了。”
那是因为上天喜欢你。大概它偏爱你吧。我这样说。
“什么啊!前言不搭后语的。对了,你到底是为什么喜欢我啊,我还没有听到答复呢。”
我……
我到家了,再见。
实在不知道当时我怎么会说出他的名字,当他问我的时候,我也只好就这样含糊其辞地回答了。幸好我已经到家了。
跑向家,只听见他的嘴边有一声耳语,很微弱的声音,似乎在怕我听到。他说“肖寒,520.可那个叶岩,是哪个男生呢?”
叶雁?男生?开什么玩笑!我笑笑,回了家。
今天依旧在下雪,漫天的雪花悄悄在整个天际蔓延。清晨,大概只有四五点,我没有睡着,走出房门,在一片白茫茫的色调中沉沦。我坐在雪地上,看着自己走过的脚印在迷蒙的夜色中若隐若现,眼前有一股冲动在眼眶中蔓延。拼命挤着泪,不让自己脆弱的表情被天空看见。就这样自欺欺人般静止了时间,希望天空能永远飘落着雪花,用雪水代替我长流的眼泪。心还是有一点点痛。我慢慢走到街上,举目四望,白皑皑的一片,那么安静祥和,就像一切都已经消失了,只有那些逃不走的东西在执着地陪伴着我的悲伤。
“你的病治不好的,不要再去和他在一起了。”
“如果他爱上了你,就等于爱上了死亡。”
她的话依旧在我耳边飘扬,余音绕梁,三日不绝。我无语。
是的,我永远无法带给任何人快乐,只因为我自己的命运,无法更改,更充满了悲伤。我抱着从家带出来的枕头,紧紧地抱在怀里,好久好久。我呆了。
慢慢地,我挪动着自己的身躯,走到了公园里,那座桥上。北国是基本上不需要桥的。这里没有曲径通幽处,清泉石上流。只是一条条的马路,却因为人们的喜爱,或许正是难得的东西带给人们的稀奇吧。公园里的这一座桥,我真的很喜欢。
痛,一股剧烈的疼痛在瞬间传到了我的心间。好疼,好疼。
俯下身子,蹲在地上,我抽搐的身体一抖一抖地像个怪物。我想,我当时的样子一定就像《巴黎圣母院》里的伽西莫多。
“疼吗?”
有一双手,轻轻放在我的身上,那股力量好陌生,但对于我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好感。我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些,坚持着扭头看,果然是他——张毅。
你怎么会这时候来这里?我问他。
“睡不着。来这里转转。”他很平静地回答。“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。”
我也没有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。我在心里说,可我真的喜欢遇到你。
他的手伸过来,强而有力地把我拉了起来。我的脸蓦然间又红了。大概是红透的脸烧到了心,我的心痛得更加厉害,霎时倒在了他的怀里。我好累。忽然觉得好累,好想睡。
他抱着我,看着我的眼迅速地闭合,他惊慌了。从我的口袋里拿出了麝香保心丸,立刻放在我的舌下,过了一会儿,我近乎虚脱的身躯终于缓了过来。